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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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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孩大名段松彪,少我三岁,算起来也有52岁了。模样和我真不一样,像母亲。圆盘大脸,一双小眼睛,说话先带笑,脾气温和,走路脚步嘭嘭的,很厚重。小时候瘦,只有一个宽身板,于是取名板孩。小时候不知他是否记性怎样,但长大成家后,这忘性就大了去了。去地里劳动要带毛巾,去一趟丢一条,弟媳说了多少次,板孩只是呵呵一笑,也不争辩。实在没法,弟媳就将毛巾撕成条,每次去地劳动就发那么一条。弟媳也是圆盘大脸,中等个子,丰满美丽,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别人诧异她怎么好脾气,她哈哈一笑:“捏人家记性不好,反正要丢,就撕成条发呗!”板孩听了倒也没啥,呵呵笑一声,取了窄条毛巾往身上一搭,嘭嘭跺着脚走了。这只是听说,我是真的领略过老弟的记性。不知哪一年,我们去地里摘花椒,开着一个三轮车去了。中午摘完花椒要回家,父亲、妹妹、我等一干人上了车,板孩“呸”一声喷一口唾沫,手握摇把,左手捏离合,右手摇圆了,拖拉机“突突”冒了几下黑烟嘭嘭嘭着了,然后开着三轮回了家。饭毕歇了一会要拉着我们返回地里摘花椒,才发现拖拉机摇把扔地里了,我们见他愣怔憨厚模样都哈哈大笑,弟媳也不恼,嗔怪道:“就知道。”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也笑了,对板孩道:“你瞧你这个这是咋弄得,记性咋这么差呢。”板孩小眼睛一转,呵呵一笑,摆手说:“来来来,大家一起推着吧!”他坐在驾驶座位上,我们蹬腿撅腚推着拖拉机跑了好一阵才将拖拉机推着了。

二弟散文随笔

老弟实诚,有次去县城我家做客,我爱人问他吃啥,老弟说吃拉面吧,我爱人赶紧和了面。老弟一瞧,小眼睛眯缝着,实话道:“嫂啊,你弄这些面够吃?”一句话倒将我爱人弄个大红脸,赶紧笑道:“够了,肯定够的,我心里有底!”他饭量大,却不知我家的人饭量小。

吃饭也真叫一个快,四个人吃饭,先给他捞满满一碗,他端着在客厅转了一圈,就没坐下就返回厨房了。我爱人正在给我儿子捞面呢,一瞧,惊奇问:“你倒吃完了?”板孩憨厚呵呵,我爱人禁不住笑了:“你吃饭就是快。”

有一年五弟媳妇要坐月子,来我家住几天等待临产。弟媳妇挺着一个大肚子,实在不方便。板孩也恰在,指着里间大床道:“就到里面床上。”五弟媳妇面露难色,看看五弟看看我爱人,不知所措。我本来没这么安排,见说,赶紧把五弟媳妇让进里间,道:“你就到里面床上休息。”五弟媳妇不好意思说:“那你们呢?”板孩赶紧接话茬:“你管你吧,我们好说!”我爱人一瞧,笑了,后来对我说:“你家这板孩真是实在,来咱家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啊!”我笑道:“老弟嘛,就是实诚点好!”

每年七月,我们兄弟妹妹都要回家帮助他摘花椒,一日三餐那是安排的没法说,什么好吃做什么,拉面了,煮油饼了,还生怕我们吃不饱。妹妹吃的都坐不下了,他瞪着小眼睛吓唬道:“好好吃哇你!”这点热情劲很像我的舅舅哩!

脾气好也不是不生气,上世纪九十年代,他买了天津大爹的`房子,就因为几口水缸和邻家老哥闹了一个不痛快,好几年不说话。后来母亲逝世,我们商量着是不是通知邻居大哥。板孩不言,我自告奋勇说:“不就是几口破水缸嘛,有啥哩,我去通知!”后来俩家的关系就非常好,毕竟在一个大院里住着,都是段姓人。后来我和邻居大哥说起来,他后悔道:“唉,说起来,还是穷啊!要是放在现在,别说几口水缸了,就是一个躺柜又能咋样?”

老弟学习不怎么行,没考上大学,就在家里务农。结婚后,先在村上办了一个煤球厂,每天煤尘飞扬就像闹沙尘暴。弟媳妇多漂亮的人呀,灰头土脸还开始咳嗽。老弟见了心里恐惧,说道:“这煤球厂不能办了,挣这俩钱还不够瞧病的哩!”

父亲给指了一条明路,劝弟媳说:“现在都时髦出门打工,你也去吧。”弟媳妇是真孝顺,不舍得走,说:“爹,大哥在县城上班,妹妹又出嫁外地,还有两个弟弟吧,您又送人了,我们走了,您身边可是连一个人都没了。”父亲硬硬心说:“你们别管我,我身体还行,没事的时候,可以去你哥还有你的妹妹家住些日子。”

弟弟没走,在家待了二年,先后在长治周边打工。有次在我大妹妹的工厂里做水泥墩子,环境虽不像煤球厂那样污染严重,可也三米外不见人。有次我去了,正好见他下班,脸上黑乎乎的就像煤窑出来的工人,戴着一个口罩也是黑乎乎的,摘下来一瞧,嘴巴也是黑的,一身工作衣都磨破了,叫花子一般,见我来了,叫一声:“哥,你来了!”我心疼地说:“哎呀,板孩,灰尘就这么厉害?”老弟呵呵一笑:“哥,这是俩口罩呢!”我看了心里很不舒服,说:“这工作环境怎么能行?这粉尘会得病的,不如重新找个其它工作做。”弟弟笑笑道:“就要去北京了。”

后来果然就去了北京,我问他工作咋样?能挣多少钱?老弟倒也很自豪:“挣钱不挣钱,我来过北京!”

正如弟媳所言,这时候父亲可真没人管了,好几年就在我家过的年。弟弟弟媳在北京忙,特别是过年放假那几天,就不想回来,说:“放假这几天,北京的工作特别好找,工资还高。”

弟弟阴历六月初六生日,有一年到了初五,我见父亲在客厅憨憨地坐着,我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父亲没抬头,慢声道:“明天六月初六。”

我知道父亲想儿子了,我拿出手机就给弟弟发了一条短信,说:“弟弟,你在北京还好吧,刚才见爹在客厅发憨了,父亲说,明天是你板孩的生日。”短信发出去好久没回音,我也没对父亲说短信的事,只是心里埋怨老弟,也不知回信,咋不懂个礼节?

接近年关,弟弟突然打电话说今年要回来过年,父亲接完电话,声音马上高兴起来。那些日子,父亲天天手机不离手,说别误了庆玲(弟媳)的电话。到了腊月二十,父亲就要急着回家,我劝他:“庆玲说腊月二十三回来准备年货呢,这还有两天呢,您急着回家干嘛呀,冷飕飕的。”父亲生怕我不让回家过年似的,瞪眼道:“我先回家给他们生着火,暖暖家呀!”

春节期间,我见到弟弟,问起短信的事来,弟弟眼里含着泪:“哥,我不敢回信,我哭了好几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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