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文摘文苑

每一朵花都让我喜悦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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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香小城
  
  我所在的小城叫“甘棠”,一个浸着甜意的名字。
  
  小城最让我喜欢的地方是它的香气,干净的、明亮的香。这种香气一年四季都在,早晨和傍晚浓郁一些,夜晚更分明。
  
  起初我不知道这香气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左看右看也看不见花,后来才明白并不是花的香,而是树的香—香樟树的香。
  
  这个小城的马路边几乎都种着香樟树,椭圆的、常青的叶子——叶子其实也是落的,不是那种在秋天哗啦啦铺天盖地的落,而是不知不觉的落,一阵雨或一阵风经过就落一层在地上。落在地上的叶子有青的,也有半青半红的。
  
  香樟树开花在4月底,一小簇一小簇,颜色是比叶子更嫩一些的绿,看不出明显的花瓣,贴近了看才能确信那是花。
  
  香樟树开花的时候,人站在树下会感觉一股力量直往你身上压,沉甸甸的。那香气,简直要把人包裹了去。
  
  一个被香气浸润的小城是能叫人打心底里生出爱的。这种爱由香气滋生,又渗透到日常生活的心境里。
  
  当我行走在香樟树下,深深呼吸的时候,会由衷地对自己说:你住在这里,你是有福的。
  
  秘密花
  
  几天前的清晨,在停车场边发现了一丛草花。这草花像是有意不让人看见似的,隐在一株半人高圆球状的树下,若不蹲下来是看不到的。
  
  那草花不像是自个儿生长的,像是谁偷偷养在这里的,也或许是随着树一道被移栽在这里的吧,由于偶然,草花的种子落在树生长的地方,合着泥土一起被挖出,移栽之后慢慢地发了芽,长出叶子,开出花。
  
  在树下开着的草花像是树的一个秘密,它的美被树隐藏着,也被树独享。
  
  我以最极限的低姿态蹲下身来,用相机拍下了草花。我应当认得这草花的,只是一时想不起名字,特别是那三片倒心形的叶子,看着多么眼熟。
  
  第二天路过停车场时,很自然地想起树下的草花,不知道枯败了没有。蹲下来,眼前的景象却叫我大为惊叹。和头一天不同的是,这是个有阳光的早晨,阳光穿过一层层树叶,将金色的光芒投在草花上,那些筒状的细长花朵仿佛被爱情唤醒了灵魂,纷纷支起身子,将花瓣摊开,伸展,通体透亮。
  
  原来我头一天看见的花并没有完全开,而是在半睡眠中,只有见到阳光它们才会苏醒,绽放出最美好的样子来。
  
  起身离开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这丛草花的名字——它们就是酢酱草啊,小时候,在屋后那片生长着无数秘密的野地里,我不是还嚼过它们酸酸的叶子嘛。
  
  雨水里的花
  
  对于花树来说,从开第一朵到最后一朵始终逢着坏天气,会不会在心里感到委屈呢?清晨,看着沿路那一树树粉红与粉白的野梅、山樱,止不住这样猜想。它们从未见过太阳,从未感受过阳光之手暖融融地爱抚,甚至连太阳这种事物的存在都不知道。它们是被过早到来的惊雷震破花蕾的,之后就在雨水里一朵一朵开,早春的雨凉冷若冰,侵肌蚀骨,野梅与山樱们就那样光脚站着,淋着,整日整夜。
  
  然而它们看起来并不显得忧郁,倒是有些像闲逸的云——轻巧、淡然、素净,一团团簇拥着,浮起在河堤和山坡上。
  
  在道路转弯处斜伸的花树格外俏丽些,且有些调皮,如乡村里的二八女子,见到有远客来到家里,就躲进房间,片刻,又忍不住好奇地扶住房门,探出刚刚长开的脸蛋,眉眼中流露着单纯与天然的俊秀。
  
  再有一日便是惊蛰了,落足的雨在此时会有消停吧,闭关了半月的太阳也该会瞅着空隙从云层里闪出,只是彼时,即便有尚且开着的野梅与山樱,也会是一幅星辰寥落的样子了。最好的时光已然过去,最繁华的花期已殉了雨水。
  
  野樱草
  
  没有什么东西能照你希望的样子生长
  
  从我身旁把这朵小草拿去吧
  
  让她成为你想象的那样
  
  因此她生长出雏菊的脸奶牛对着她说话
  
  她是我年轻的祖母成长着穿着粉红短裙
  
  从蔚蓝清澈的天空落下
  
  她旋转着落向那里那里就是她的家
  
  以缓慢的轻灵的姿态它落在你的额头你的眼睛你的心
  
  你称她为一颗星一朵花一个思想
  
  —荣·帕特歌特
  
  初读这首诗是10年前,先喜欢了野樱草这个名字。不知道野樱草是什么草,从名字上想象应当是开着细花的草吧。
  
  其实诗歌里已将野樱草的样子描绘出来了:花瓣犹如少女们穿着的太阳裙;和雏菊是姐妹般相像的伙伴;在奶牛们散步的草地上摇曳着,飘过来飘过去。
  
  读这首诗,感觉上是读一则美丽的童话,又像是智慧的寓言。它说出了思想成长的缓慢过程,说出了想象世界的自由与超然,似乎还说出了一个和艺术及生活有关的奥秘,有美妙的通感。
  
  这几年常在湖边游走,对生长在野外的植物熟悉得如同邻里,只是叫不上名字。有一种在二月开花的草是我格外喜爱的,春雪未融时就仰起面孔,在湖岸浮起一片蓝色花浪。这花多生长在水边,花梗细长,像天鹅优雅的颈。
  
  我不止一次给这早春之花拍过照,我叫她草花。“贴着泥土的春草几乎在出土的同时就捧出了花朵,素净的蓝、白、黄。草花对于颜色的使用是很珍惜的,绝不铺张,不挥霍。草花的生命只有一天,到了傍晚就纷纷收拢花瓣,像珍重收藏的人生故事,再也不打开了。那些草们却如同有着非凡生殖力的母亲,在次日的早晨又会捧出新的花朵,不厌其烦,这样,春天的田野里,每天都能看见簇新的草花了。这些贴着泥土的草们一生会开多少花朵,大概没人知道。它们的名字也不会记入花谱,除了露珠和偶尔路过的蜜蜂,很难有人注意它们的存在了。”
  
  草花就是野樱花,直到昨天我才知道。将野樱草三字输入到百度图片,看到的竟然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百度上说,野樱草又名报春花,有紫、蓝、黄、白、粉五色,属性水,花语是“高雅的人”。
  
  蔬花
  
  茄子和西红柿都开花了。茄子的花并不怎么好看,不过颜色很好,紫霞色,花开得多时也是可观的。
  
  西红柿的花,简直不像花,淡淡碎碎的星黄,藏在叶子里面。好像是知道自己的容貌简陋,不想见人,也因此,西红柿的花就有了几分谦卑和自怜的意思,招人疼。
  
  西红柿的花其实是不必自怜的,因为,它能结出圆实饱满的果子啊,生吃和熟吃,百食不厌。
  
  等我老了以后—也就是50岁以后吧,我会回乡下的老家去住,在屋后的菜园里种上我爱吃的蔬菜瓜果。每天早上,太阳升起之前,给它们松土、浇水、捉虫(如果虫子不多就不要捉了吧,随它们吃一点菜叶也没关系)。我种植它们,欣赏和品尝它们。它们开出来的每一朵花,结出来的每一枚果,我都了然在心,喜悦在心。这样说起来,老去,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吧。
  
  编辑/涓生
  
  素心笺
  
  我曾经也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但是生活的琐碎和平庸让我逐渐失去了从前的豪情,很怕自己一直平庸下去。
  
  —有个人将自己抓到的幼鹰养在鸡笼里,这只幼鹰和鸡一起啄食、嬉闹和休息,它以为自己是一只鸡。这只鹰渐渐长大,羽翼丰满了,主人想把它训练成猎鹰,可是由于终日和鸡混在一起,它已经变得和鸡完全一样,根本没有飞的愿望了。不想平庸,就要一直把自己当成一只能展翅翱翔的鹰,去接受生活的挑战。
  
  我喜欢收藏杯子,可是我最喜欢的那一个却被小表弟给打碎了,那可是我跑了好多店才买到的,我真是又气又伤心。
  
  —讲一个我常用来自我安慰的故事:有个老和尚种了一株名贵的兰花,一次他在出门前把兰花交给了小和尚,嘱咐他一定要照看好。但谁想到有一天晚上狂风暴雨,小和尚忘记把兰花搬到房子里了,于是盆破土倾,好好的兰花转眼成了残苞败叶。小和尚以为师父肯定要生气的,吓得战战兢兢,老和尚却轻叹一声转而微笑道:我种兰花是为了修身养性愉悦身心,不是为生气的。
  
  新的学期,换了新的环境、新的同学,我好害怕从前的同学会忘记我啊!
  
  —连蔬菜都不能永远新鲜,你凭什么在别人的世界里红透半边天呢?我们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把你铭记在心,只要你的好友,你的知己不会把你忘记,别的同学即使不记得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每一朵花都让我喜悦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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