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铁栅栏中-散文随笔

如今，无论成市还是乡村，防盗门、防盗窗、防盗罩，已成居家必备之物。何故？只因盗贼太猖獗。二十多年前，我乔迁新居时，在大楼里第一个装上防盗门，一天，邻居一小孩下楼时，看到我家的铁栅栏门，就好奇地问身边的大人：“这是什么门呀？像监牢了。”大人吼道：“别瞎说。”岂料，当时我家的防盗门虽关而大门开着，小孩的话我们听得真真切切，心里窝火十分扫兴，但却无可奈何。

后来，只过了一二年光景，社会上盗风日炽，于是居家装防盗门成风，我所住的那幢楼宇家家装了防盗门，管房部门还在楼梯出入口装了总防盗门，每户发一把钥匙，提请各家出入大楼随手关锁。防盗有了双重保险，大家心里踏实多了。又过了几年，盗贼有增无减，窃技越来越高超，可谓上天入地无孔不入，那怕是落水管、楼顶上，他们也如履平地，盗贼无处不有，无所不偷，人们谈贼色变。于是大家在防盗上做文章，防盗窗、防盗罩，还有电子放盗门等应运而生。有些人家更加补细，大门上还装了猫眼，一旦有人敲门或门铃响起时，先从猫眼里朝外仔细观察来者为何许人，若是陌生面孔定吃闭门羹。

现代化的电子防盗门则更先进了，上亲眷朋友家作客，到得楼下只要看准门牌号按下电钮，扬声其里传出户主问话，你立即报出姓名，双方合拍，电子门马上打开。尽管如此，人们还是担心防盗门窗不牢靠，因此制作防盗设施的材质也由起初的铁改成铝合金，后又改成不锈钢，在不锈钢管里再塞上钢筋，可谓固若金汤万无一失。现在，无论走到哪里，居家那闪光锃亮的不锈钢门、窗、罩，几成一道亮丽的风景。人们想方设法防盗并非过错，但那道道铁栅栏也让人不无担忧，一旦发生地震、火警、爆炸等意想不到的`灾害时，人们逃生受阻，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贼自古就有，但从前的贼土而笨，入室行窃技俩不过是越墙翻窗掘壁洞罢了。乡下贼只是干些偷葱拔菜，偷鸡摸狗的事，城里贼也不过偷偷商店拎拎包，挖挖人家口袋里的皮夹子而已。在乡下，我孩童时光就亲眼目睹贼骨头掘的壁洞。有一年冬天，我家后门墙上被贼掘了个洞，洞的大小正好伸进一只手开门。那时乡下的老房子一般后面不住人，住人的房间贼人一般是不敢光顾的，那次蟊贼只偷了我家一棚鸡。另外也有白日闯，他们乘人下田劳动家中无人时入室偷盗，但这种贼不多见，白日闯一旦被村民捉牢，轻则毒打，重则活埋，这当然是从前的事了。

如今的贼不分城里乡下了，他们心狠手辣歇斯底里贪得无厌，劫财不算还要草菅人命，此类血案时有所闻，令人毛骨悚然。那年，我的一位同事乔迁新居后，铝合金窗未装防盗罩，一日清晨起床后，无意中看到客厅餐桌上放着一把菜刀，正在纳闷之时，发现一只装有巨额现金的提包不见了，顿时醒悟过来：夜间家中被盗贼光顾了，那把菜刀是贼从厨房拿出特意放在那里的，一旦户主发现与贼争斗，贼操菜刀就难料后果了。

铁栅栏围困人们的家居，人们感到压郁不快，那实是迫于无奈。时代在前进，社会要安宁，身居铁栅栏内的人们仍是身安心不安，不管钱多钱少，身家性命安全第一。人们不无怀念过去那种夜不闭户，道不拾遗的太平日子。愿城市乡村居家的铁栅栏，在不久的将来，会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