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人生人生随笔

酒瘾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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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一点一点从屋顶压下来,移到地板时,屋内就完全处于黑暗的笼罩中了。

酒瘾散文随笔

我和衣躺在沙发上,浑身酸痛。今天给一个三岁的孩子做了将近二十个小时的心脏手术,虽然最后成功完成,可是中间出现的一次大出血,还是让我想起时,仍然心有余悸。

此时放松下来,才发觉每一寸肌肉都疲惫到了极点,真是年龄大了啊!想当初刚毕业时,夜班连白班的上了一个24小时,都没感觉有这么累。

肚子在“咕咕”抗议着,我挣扎着起来。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声,打开,是妈妈发来的微信,“祝我们的玫玫生日快乐!记得吃碗长寿面啊!”我有泪涌了上来,只有妈妈会记得我的生日。

煮好了面,我一根一根吃着,不时看看放在手边的手机。它一直黑着屏,没有一丝亮起来的征兆。

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

是在书房看书,还是在陪着妻子看电视?是和我一样,也在想我,还是和他的妻子躺在床上卿卿我我?

想到这儿,我的胸口像被打了一拳,闷闷地呼吸都困难起来。

我恨自己,鄙视自己,却又管不住自己,就像现在,明知道他不会打电话,发微信给我,我还是在等,在盼,在期待。

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三十五岁的生日啊!他怎么会不记得?五年了,五年我们都是在一起渡过的,是一整夜。只有这一天,他属于我一整夜。

可是今天,为什么?

我站起身,打开音响,舒缓的钢琴曲慢慢流出来,占据了屋内的每个空间。

从酒柜里取出那天他带来的红酒,倒了一杯,我一口一口啜着。酒精慢慢渗入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疲乏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眼睛开始迷离,整个人飘飘然起来。我在屋子中央,随着音乐的节奏旋转,闭着眼,回味着他拥着我时的甜蜜。

我的心突然像被一只手攥着,越攥越紧,旋而又被突然放开,随之而来的剧痛,撕扯得我全身发紧。我冲向餐桌,抓起手机,抖着手按下了他的号码。

长长的铃声有如鞭子般抽打着我狂跳的心,一下、两下、三下......直抽到我鲜血淋漓,那头才停止。

“喂?”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倦意。

我的脖子倏然像被一只手死死捏住,挤不出一点声音。

“喂?喂?是谁呀?”口气中夹杂了明显地不耐烦,

“老公,没有号码,也没人说话,怎么办?”稍微过了一会儿,电话挂断了。

我听着“嘀,嘀,嘀......”的挂断声,感觉像自己的心在滴血。

我倒了满满一杯红酒,一口气送进了嘴里。酒劲儿很快上到了头部,我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起床,太阳穴“蹦蹦”地跳着疼。这种状态根本无法应付门诊,只能先吃了去痛片镇住。

到门诊时,门外已经排起了队,今天我出专家门诊,估计一个上午别想抬起头来。临近中午下班,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我连吃饭的欲望都没有了。

手机响,他来的微信,“下午来我办公室一趟。”

午休过后,我来到行政楼,敲开了副院长办公室的门。他自己在,示意我进去,把门关上。我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眼睛紧紧盯着他,屏息地等待着。

他坐在老板椅上,身体微微后仰,镜片后的眼睛,平静清澈,找不到一丝情意,出口的声音也是冰冰冷冷的,

“昨晚是你打的电话?”

我像做错事的孩子被人抓到一般,轻轻地点了点头,一颗心狂跳不止。

“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能影响我的家庭吗?本来我以为你是个很洒脱、很理性的女孩,所以......只是感情的事有时有点难以自控,是吧?”

“官腔!”我恨恨地想。

“照这样看,我怕将来会......不可收拾,对你对我都不好。我马上要竞聘院长,竞争很激烈,我不想节外生枝,不如我们就......断了吧!”

我看着他的脸,渐渐在我面前模糊,他的声音也像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般那么遥远。我使劲咬着下唇,在眼泪落下来之前,我逃离了这个曾经让我温暖眷恋的地方。

下班后,我木木然走回家,木木然躺下,木木然望着天花板。我没有哭,我一万次预见了这种结果,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

我起身,倒了一杯红酒,“花看半开,酒饮微醺”,微醺的感觉真好,无忧亦无痛,还能昏然然睡去。

我一直是个"表里不一"的人,用外表的坚强掩饰着内心的脆弱,我像一只蚕活在自己编织的茧里,不让别人窥见那个真实的自己。

白天,见了他,我会以微笑表现出我的`无所谓。下班后则用酒精麻醉自己所有的神经,在孤独寂寞中,一遍一遍舔舐自己的伤口。

我当然知道,这样做法无异于饮鸩止渴,酒精的副作用我也了然于胸。可是,和所有的习惯一样,一开始只是小小的喜好,渐渐转化成大大的依赖。我就这么一点一点地陷入了酒瘾之中。

白天,我扮演着干练的儿外科主任。夜里,则在酒精的作用下,求得一个人心灵的狂欢。

多少次,我对着镜中的自己发誓,要戒掉这可怕的习性。可当他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脑海时,我不得不端起酒杯,让酒精带来的快感,把他给我的痛驱走。

我越来越厌恶自己,鄙视自己,却越来越没能力控制自己。而且令我心惊的是,我喝的量越来越大,才能带来麻木的感觉。

我在手术中开始出现手抖的状况,而且用药物已不能控制。我不得不经常让我的学生替我完成手术,而我美其名曰要多锻炼锻炼他们。

我变得易怒,自怜,日渐憔悴,甚至想到了用死来获得解脱。

“妈妈,救救我,我要死了……我的心好痛啊!妈妈……”又一个喝多的夜晚,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第二年春天来临的时候,我和妈妈走出了戒酒中心的大门。他,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微笑着站在阳光下,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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