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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的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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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是那么地爱着小麻雀。

麻雀的散文随笔

当兽医站退休的老白,肩上挑了他那只山鸡笼子,经过我家坡底时,我一直是爬在我家硷上的小土墙上看着他的。我看他怎么问村里人,哪里有山鸡。也看他笼里的山鸡,红红的眼圈,红红的腿,还有好看的道道羽毛。看山鸡怎样低头啄米,又站着尽力地跳跃。心想着它要冲出笼子的那份急切和焦灼心理。

我也爱爬到老皮子的鸟笼一边,看老皮子喂他的小麻雀。老皮子用一只用过的牡丹油铁壳壳,放些小米,再倒点水。小心地揭开笼子门,把鸟食递进去。小鸟就凑近铁壳,享用属于它的`美味。老皮子还说,喂麻雀一定要倒些水。干吃粮食,会撑死鸟雀的。

只是我没有一只小鸟雀。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放羊的爹。希望有他的帮助,我会有了自己的小鸟雀。爹口边是答应了,只是不见真实的行动。也难怪,爹太忙了。他一大早起来就去了羊圈。不是给那些产在春天的小羊羔配奶,就是拿煮熟了的黑豆舔那乏羊。等大半天忙乎完后,又会赶紧吃母亲为他温在锅里的早饭。饭一吃,嘴一抹,父亲又要取扁担去井沟担两担水。等水倒进大水缸,又到赶着去放羊出山的时间了。

我不满地抱怨爹:出山放羊时,也不说多留点神。捉上一只山鸡娃儿。说的多了,爹就说,自己有羊够撵了。那有功夫去捉山鸡?再说,山鸡也不会等在一个地方让自己去捉呀!。

没办法的我,只能把小小的私心藏于心中。把得到一只鸟雀的希望看到老皮子身上。

于是,我像肉尾巴一样粘糊老皮子。他比我大五六岁。都上了六年级。老皮子人胆儿挺大。他敢爬上吾圪在家坡地的那棵老槐树,掏那高枝上的喜鹊窝。敢倒爬着身子,在人家压檐下,用一根圪针掏那麻雀窝。也敢扛上梯子去鸽子崖,挖那咕咕咕叫的鸽子的窝。

只是我不管撵他多少回,拽过他的脚还是拉过他腰里扎的绳索,他都没分过我一只鸟雀。换句话说,我是有投入,没有回报的。人家老皮子,从来没觉着不给我一只,就显得他老皮子做事不公。我是看着他挖来的鸟,即不敢强抢,也不敢开口软要。我怕老皮子,他生气了,只消出腿一脚,就会把我像踢一只包袱一样,踢到地上起不来的。

我就天天盼着,天天急躁。愿望也只能在时间里经受煎熬。

后来,我命好,得到了一只小麻雀。是住河对面的阳城给的。只是那雀,好像有了病。羽毛蓬松着,半闭了眼,半天才出声叫一次。阳城过于贪玩,忘了喂雀。他妈妈就让他送了人喂。还说阳城喂雀,眼看着把这毛大大喂死了。

我不嫌这只不好看的小麻雀。因为除此而外,我没有可能再得到一只小麻雀。

怕鸟雀冷,我用旧棉絮包了它。没鸟笼,我用升子扣了它,防那野猫吃了它。怕它饿着,我会中午不睡觉,去老草湾里,捉蝗虫,捉扁担——蝗虫一种,喂它。它不愿张口,我还会撬开它嘴,一点一点喂它。由于我的精心照料。小麻雀活过来了,也长大长精神了。原来的那颗老肚子收回去了,嘴头变黑了,头上的黄毛也退尽了。最主要的是,它的翅膀羽毛,丰满得快赶上它妈妈老雀了。

我很高兴。为这只将死的雀的复活。我也感到骄傲。只有有了成就感以后,人才有的那种自豪。

只是,有一天,当我从外面回家,一脚踏进门里时,就撞上了母亲劈头盖脸一顿好骂。还让我“再别把我毛老子带回家来。”等母亲情绪稍微平息了,我才知道,是因为我那只堪比命贵的小麻雀死了。

在灶台忙于烧柴火做饭的母亲,看见一只肥肥的黄猫跳上炕来,赶紧吼叫猫儿离开。谁知那猫根本没在意母亲的吼叫,扒开扣雀的升子,叼起麻雀就向外边跑。母亲扔出把笤帚去打猫。猫被吓得丢下麻雀,没命地逃走了。只是,我的小麻雀也已经被猫咬死了。

我很伤心,想抱怨妈妈。当我看到母亲生气的样子,和她有些红红的眼睛。我忍住了。因为母亲其实也很伤心,她同样不舍得那只小麻雀的。

我默默地捡起小麻雀,找来母亲吃过药的一只空纸盒。装了小麻雀的尸体,含泪跑出了屋子,跑向对面我家的南瓜地里。选了块自认为好记又好找的地方。挖开一条沟,埋进了小麻雀。然后,像安葬人一样,堆了一座小坟。用蒿柴枝儿,扎了一圈喪棍儿。之后,默默地,也哀哀地离开了南瓜地。

多年以后,土地调正。那地归了别人,可我还会记得埋小麻雀的地方。一直到那块地,被疤子黑三家批了宅基地,又修起窑洞以后,小麻雀的坟地才再也找不到了。

自那次养雀伤了我的心以后,我再也不养小麻雀。我怕因为鸟雀再带起我的伤心来。只是,数十年过去,我还忘不了那段经历。常常在看不到安葬小麻雀的地方时,想象当年它是咋个样子,我怎样含着泪又虔诚地安葬了小麻雀的情景。

我的那只小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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