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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上的云朵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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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在盘山路上疾速地向山项行驶,尽管我有些害怕,但却忍不住想往下看的欲望,因为悬在眼前的天然画卷,一层一层地打开,那是一种从天而下的、关于深度的巨大诱惑。

山顶上的云朵散文随笔

青藏高原东部边缘的山脉,此起彼亦起,延绵不断,就像一波一波翻腾的绿浪;山脉的脚下,湍急的岷江日夜不停地已奔腾了上千年。

如果说连绵的碧绿和岷江的激流是这幅天然画卷的大背景,那么一道道弯曲的盘山路,瀑布般汩汩而泻的山泉,高耸的树木、竹林,低矮整齐的农田,金黄色的麦地和已成熟的一片片油菜花,一颗颗在樱桃树的枝叶上跳跃的一点点红,一幢幢震后新建的黑瓦白墙木格子窗的民房等就是大背景中立体起来的画中画。

在山腰处往上望,山顶上有三棵直插云霄的古树,它们就像三块吸铁石,吸引着我们的车沿着地势陡峭的山路更加快速地驶上了山项。

到了山顶,画卷不再是悬在眼前了,而是一下子平辅在了山项,平辅在了云下,站在山与云之间,我是那么高大,又是那么渺小,我怀疑自己还能不能算做这天然画卷中有生命的一处风景了?

这个画面般的山项或者说山项似的画面有一个脆生生的名字——萝卜寨,这里长年生活着一个与山与云有关的民族——羌族。

来这之前我做了功课,知道萝卜寨因地处高山,这里的羌文化没有受到外来文化的影响,一直保持着很古朴的“原生态”;羌寨因为一般都建在半山或山项上,所以羌族又被称为“云朵中的民族”。只是耳朵听到“云朵中的民族”几个字,就会有太多太多的想像,而当在山项亲眼看到“云朵中的民族”时,我才真切感到这个在甲骨文上唯一记载过民族,生命是如此的长久和顽强。

地震后的萝卜寨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震前的旧寨子,一部分是震后重建的新寨子,人们在新旧寨子间穿梭忙碌着。他们脸色黝黑,身背竹筐,竹筐里有的装着片石,有的.装着木料,有的装着油菜花籽,有的装着粮食,还有的背着孩子。其实,外来人看它是两部分,而对于当地的羌民,无论震与不震,它是山项上永远也不会分割的整体。

地震前旧寨子的房屋大多已倒塌,虽不能住人了,但却可以看到生命,一簇簇绿正在废墟中旺盛着,旺盛着。其实这些房屋既使变为平地也是在最高的山项,倒塌的房屋是压不住那穿越时空的古朴文化和生命精神的。

有一个羌民在自家的残墙上垒着片石,我问他:“不是给你盖新房子了吗,怎么还修这旧的?”他用生硬的汉话说:“不住也要修修嘛。”不住还要默默地修复,或许他要弥补的不是泥土和片石,而是家园情结,是亲情的寻拾,是生命的自我构筑。

震后重建的新寨子依旧是那种原生态的碉屋风貌,唯一不同的是,新寨子的房子上都飘扬着五星红旗。到四川灾区,我感受最深的就是灾区人对党的无限感激之情的真切。一个与我同行的来自重灾区青川的朋友告诉我,地震那天她只穿着睡衣就跑了出来,当她和她的乡亲在绝望中看到救援队伍时,他们的心情真是无以言表,她说真的是感谢党,我们这里“家家都把红旗插”可不是做秀。

这里的羌民大多身着羌族服装,他们的服饰与云有关,如果说山给了男人力量,那么是云给了女人灵感。萝卜寨的羌族妇女,从小就受到挑花和刺绣工艺的训练,常在耕种劳动之余,从事纺线、织麻、挑花、刺绣等活动。“麻布衫”,“云云鞋”,云朵中的民族,总是将云绣在袖口、衣襟、裤管、头帕和鞋子上。我看见几个正往车上装石料的男人,他们并没有穿传统服装,但他们的脚上却无一例外穿着云云鞋,“云云鞋”透出了的男人力量中的柔美,就像坚硬的大山开放的一树树高山杜鹃。

我遇到了一个大妈,她的“麻布衫”和 “云云鞋”虽然有些旧且脏,但却丝毫不影响从那自制粗布和精细羌绣中透出的一种秀美。我与热情开朗的大妈聊了起来:“大妈,您多大年令呀?”“77岁了。”您的身体可真好,一点都不像77岁,您下过山吗?”“没怎么下过,也下过,走着的,要下去买用的东西。”“您真漂亮,您年轻时一定更漂亮。”大妈听了很高兴,还有些不好意思。我又问:“您会唱山歌吧?”她笑说:“会唱。”“那现在还唱吗?”“现在也唱,过节时唱。”我在电视里看过,他们不仅会唱,还要围着火塘跳舞,吃着大块肉,喝着自制的米酒,吹着羌笛、唢呐等,要通宵达旦。我想那火热的场面一定会让山顶在云海中沸腾的。我与大妈合影留念,她的笑容,她的硬朗,她的羌绣都定格在那一刻,而她的歌声却成了我遥远而长久的想像。

走进了四川,走进了萝卜寨,我才领略了山之多、之大、之高、之俊 ,才感受了山与天与地与人与房与树的和谐和依恋。在华夏民族五千多年的文明进程中,生活在大山上,历经千年的羌寨,在大地震后,依然在山项上以原生的姿态矗立着,它们无愧于“云朵中的民族”,他们从天上摘下了一朵朵云种在了山项,多姿多彩的云朵在山项生长着,盛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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