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人生人生随笔

闲情偶寄有鸟来仪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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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居。敝居的阳台大而空阔,围栏上有个小小的平台,置了几盆花草,环境还算恬静吧,便引来一些小精灵探头探脑。

闲情偶寄有鸟来仪散文随笔

最先来的是一只斑鸠,远远地落在阳台的晒衣架上,尾巴一翘一翘的,歪着头,骨碌着眼珠打量我的屋子。有鸟来仪,吉祥啊!我忙抓了一把米,撒在平台上饷客。它却不领情,扑棱棱飞走了,但次日平台上的米都不见了。我又抓来米,隔天又被吃光。如是者三。

“主雅客来勤”,此后斑鸠见我抓米来,亦不很躲,但仍旧远远地蹲在晒衣架上,身子朝外,作随时准备起飞状,却不时羞涩地回过头来,对那一摊白米张望。我轻轻带上纱门,躲在远处看。斑鸠吃相文雅,却很警醒,吃几粒米,抬头瞥一眼纱门,生怕我突然冒出来——鸟对人始终存有戒心。

白花花的米也吸引了另一个族类,未几,吵吵嚷嚷的麻雀来了。大约因为麻雀“人”多势众,抑或不屑于争食,斑鸠不再来了。于是,我这里成了麻雀的独家食堂。

麻雀来,有时三四只,有时五六只。麻雀吃食,比斑鸠更警醒,绝不肯与人觌(dí)面,一边啄米,一边警觉地注视纱门,几乎是吃一粒米,抬头看一眼。

有一次,我撒了米,故意敞开纱门,就想清晰地看它们吃食,结果半日不来一只。我把米量增加,在平台铺成一长溜,非常醒目,同时尽量不去阳台活动,诸如晒衣、给花浇水。如此这般地讨好,然而一小时、两小时、半日,一整天都不见它们的身影。

麻雀在与人的交往中学精了,自知智力弗如人,人会用各种鸟儿识不破的机关捉拿它们。人与别的鸟类或许可能建立人鸟相亲的关系,对麻雀则不能。我们对它们伤害太深,这种伤害的遗传密码已给了它们的子孙后代,在它们的基因里已留下人是“天敌”的烙印。

读冯骥才的《珍珠鸟》。那是一只十分可人的小鸟,懵懵懂懂地不知道怕人。在他伏案时,它跳到桌上,跑到他的`稿纸上,绕着他的笔跳来跳去,嗒嗒地啄他颤动的笔尖。他手抚它细腻的绒毛,它不但不拒绝,反而友好地回啄他两下。它落到他的肩上,一会儿,居然在他肩头睡着了。他轻轻抬一抬肩,它没醒,睡得熟,还呷呷嘴,好像在做梦——一幅生动的人鸟相亲图。

那天伏桌小憩,忽见一只小鸟,在屋内飞绕,是麻雀!它落到桌上,小脚轻轻跳着,搜寻桌上的饼干渣,飞到杯沿上,呷一口杯中的水,仰脖咽下。我希望它落到我肩上,那样,我一定一动不动,让它感到是一段可靠的树枝。结果它飞到我的头顶,用它的喙揪我的头发,啄我的头皮屑,痒痒的,我乐不可支。醒来是个梦。

其实人本质上是爱鸟的。但什么时候鸟儿也能喜欢人,喜欢与人相处,彼此信赖,自由交往呢?忽然想起王维的一首小诗:“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多么美的一种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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