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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行当顾细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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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无大小,都要精益求精。
  
  瑞士手表之所以能享誉世界,靠的是精工细作。细,往往被看得微不足道,但光芒总是在细处释放的。《鸿门宴》说:“大行不顾细谨。”后人视作箴言,我觉得很不着调。班超所云“为人有大志,不修细节”更是误人子弟。樊哙够英雄,能全身而退,凭的却是运气——对方是不可教的项羽。
  
  细谨,并非小事,需要细心完成,慢慢研,慢慢磨。画家作画,也许挥毫泼墨,一气呵成,可想过腹稿?小节稍一疏虞,就是一个瑕疵。那些所谓的气度不凡的人,大体看,过得去,小处深究,问题就出来了。小处没做好,很可能误了大事,小“疵”而掩大“瑜”。成功的作品,细节处理得必定好。
  
  大人物们的成功,也不一定就在于他们的才能,而在于深谙“泰山不拒细壤,故能成其高”。刘备认识得很清楚,给儿子留了两句遗言:“勿因善小而不为,勿因恶小而为之。”古人说的“祸患常积于微乎”也是有道理的。
  
  韩非曰:“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大行”必定有原则,若有违原则,即使根本就不起眼的“小节”也要拘束,否则将是成大事的绊脚石。“大行”也要从“小行”做起,“小行”不屑做,拒绝做,“大行”就只是空想了,“一鸣惊人”也不过天方夜谈。
  
  《后汉书》载,少年陈蕃自命不凡,一心想干大事。一天,友薛勤来访,见院内龌龊不堪,说:“孺子何不洒扫以待宾客?”他答:“大丈夫当扫天下,安事一屋?”薛勤反问:“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陈蕃无言以对,改之,后有所成。
  
  柯南是怎样炼成名侦探的呢?他能够破解别人破不了的案子,正是注重细节,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并用缜密的思维,将细节与案情相结合,使真相浮出水面。凶手在细节处功败垂成,而他在细节处功成名就。
  
  做成大事而小节有失的也有人在,成了就是成功了吗?伊丽莎白女王的床单中间部分磨薄了,剪开,两边缝上再用。惜物惜福,这是贵族风范。哪里是刘邦这样的暴发户能比?“妇女无所幸,财物所取”。虽两人都是大事有成的人,可感觉完全不一样。史学家写人物,并不只记述他成败的大节,也记述他日常细节,因为细节处最能展现人格魅力。
  
  老子说:“天下难事,必做于易;天下大事,必做于细。”事无大小,能把每一件简单的事做好就是不简单。我们不缺少雄韬伟略的战略家,缺少的是精益求精的执行者。“大行当顾细谨”,让我们透过一滴水就能见到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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