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林杂志人与社会

一位四处打工的副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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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说,笑比哭好。其实,含泪的笑才最令人动容。
  
  每天午休和下班时间,她总套了身农村大嫂那样的衣服,又围了一条鲜艳的方巾,到蔬菜批发市场批发了蔬菜,再走街串巷去卖,卖菜时还故意学着农村大嫂的粗门大嗓。可就是这样,她还是只往那些人少的地方去。
  
  卖菜又怎么啦?原来她是一位副局级领导,有些拉不下脸面。然而有一次,她还是碰到了她的一位同事。这反倒让她想开了:与其这样躲躲闪闪的。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去做。她似乎一心要通过这样的劳动赚一些钱。
  
  其实,在此之前,她就利用周末在一个电子厂做过计件工。尽管对所接触的物品过敏,可她还是坚持做,因为在那个地方遇不到熟人。她太虚弱了,也太劳累了,一天,熬不住的她终于晕倒在了车间。工友们将她送到医院抢救。人们急急忙忙打电话给她的丈夫,她的丈夫至此方才知道妻子在拼着命。
  
  也许有人会说,别人能做,怎么她做就是拼命了?说出来会把你吓一大跳:这个时候,她因生病打阎王爷那儿走了一遭后刚回来。她患的是乳腺癌。在发现时,已是“浸润性乳腺导管癌Ⅱ期”。
  
  听说北京大学第一人民医院治疗乳腺癌挺有名气,她向领导请了假,并在要求领导为自己保密后,于2007年5月与丈夫到了北京求医。
  
  为了节约钱,她只住了一个月的院便让丈夫为她办了出院手续。夫妻二人在医院的附近以每月550元的价格租了一间地下室安身。最初的左乳全切手术,还有随之那每次让人宛如在地狱走了一遭的化疗,加之空气流通不畅、潮湿、炎热等恶劣的住宿条件——这一切,她只能咬牙坚持着。
  
  就是这样,她也不能在北京待下去了。因为他们带去的4万元已经所剩无几了。原定做8个疗程化疗的她,只做了5个后便提出回家上班。是丈夫死活不肯,并偷偷向弟弟借了3万元钱后,才坚持把化疗做完。
  
  她手中不是有权吗?她这样是不是太傻了!可她就是甘愿做这样的傻子。
  
  她的具体职务是河南省唐河县农业局主抓“阳光工程”的副局长兼工会主席,来钱的机会多的是。
  
  在她生病前,一些人就给她红包,条件是只要他们的培训机构在多报学员名额时,她能打马‘虎眼就行了。可她将递过来的红包一律挡了回去,她说只要她管这事儿一天,那些人想骗取国家补贴的事就没门。
  
  就是在北京住院期间带去的4万元用完了,在那样生死攸关的时候,她也拒绝那些有交易的钱。
  
  而且,在这个时候,她念大二的儿子正等着他们寄生活费。她居然拖着病体做起了绣花鞋垫,连拿针的力气都没有的她,硬是在30个日日夜夜里,绣好了100双鞋垫,让丈夫拿到市场上卖了。儿子的生活费这才算有了着落。
  
  回家上班了,在听说她卖菜的事后,有“阳光工程”培训机构的负责人再次找她,并且出手越来越大方,一个红包就是几万元。她的心依然丝毫不为之所动。
  
  就是这样凭着摆摊儿自助,她硬是还清了借款,也有了治病的钱。虽说他们总将生活费压到最低。
  
  她在北京治病时,一直瞒着儿子说自己是在北京进修。更令人欣慰的是,在儿子知道真相后,更是懂事了许多,儿子开始勤工助学,而且在日本一家公司选拔实习生时。他以优异的成绩入选。并担任组长。
  
  她的事迹也许是感动了上帝,奇迹终于发生了。2009年5月,她在丈夫的陪同下,到北京大学第一人民医院复查,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当看到检查结果时。她含着泪笑了。
  
  她叫李伟,一个充满阳刚而伟岸的名字。2010年7月1日,她被河南省省委授予“全省优秀领导干部”荣誉称号。
  
  李伟含泪的笑脸是世界上最动人的脸。那是一朵最美丽的人格之花的绽放,那是一颗永远闪着光芒让人仰望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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