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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云金:饿不死,就把相声一直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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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一个16岁的男孩戴着棒球帽,拖着重重的行李坐上了从天津开往北京的火车。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他是谁,直到他敲开了一扇门,从门缝里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人。十年后,人们终于知道,开门的人叫郭德纲,而那个男孩正是如今享誉京城,人称“80后”相声才子的—曹云金。
  
  弃学从艺
  
  曹云金幸运地降生在了曲艺之乡—天津,这使得曹云金从小就对相声、戏曲等国粹耳濡目染,“家里一摞一摞,尽是相声的磁带:马三立、侯宝林这些老先生们的段子真是百听不厌。”说起小时候的“珍藏”,曹云金如数家珍。“我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当问到他为何16岁就辍学来北京时,他回答道:“好孩子应该上学,之后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糊口。但我对学习没有兴趣,就是喜欢相声,一门心思地研究相声。”
  
  你的家里人怎么看待你辍学而去学相声这件事?笔者问曹云金。“不支持不反对。自己孩子在上学的时候取得好成绩,顺利考上大学,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之后娶妻生子,安静而幸福地过一生,这应该是每个家长的共同愿望。但我觉得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不敢说我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但如果这件事我喜欢我就一定会坚持,如果我不喜欢,我想我就不会去做。”
  
  曹云金在天津的相声老师是相声名家田立禾先生,“田先生是相声名家,即使我已离开天津多年,但在接受采访时,我还是会对记者说我的启蒙老师是田立禾先生,我的报菜名和绕口令都是田先生传授给我的。”曹云金告诉笔者,在和田先生学艺的期间,田先生曾建议曹云金考天津当地田先生任教的一所戏曲学院,这样和田先生交流就方便很多。“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幸亏没有去,相声这个东西,不是在学校里可以完成的。”
  
  拜入郭德纲门下
  
  曹云金与郭德纲还有另外一层关系:郭德纲是曹云金的表姐夫。于是16岁的曹云金在师从田立禾先生一年之后,只身来到了北京“投靠”表姐夫郭德纲。
  
  “我敲开门,一个黑胖子探出了头,我走了进去,第一次清楚地体会什么才叫家徒四壁,当时我以为我师父郭德纲是个骗子。”当曹云金回忆初到师傅郭德纲家中时,在场的人都笑了。“头一天去,我就把我师父家的电视弄坏了。那是他新买的电视,打开的时候电视屏幕一圈紫了。我说没事师傅,我会修,简单。您把那电视关上,插销拔了,摇一摇,过一会儿再开开就行。一个小过后,我去插上插销,一按电门,咚!”曹云金声情并茂地比划着。“电视炸了,我当时很尴尬,头一天上人家来。我师父当时没有怒,看着我问:‘少爷,这就是您修完的’?”
  
  曹云金在师傅郭德纲家住,一住就是3年。“学徒刚到家,师傅不教艺。到家买菜做饭,遛狗,擦狗屎,反正是能干的家务活我都得干。我干活我师父就躺着,嘴里还念叨着:把碗涮了!”说起在师傅家最“痛苦”的回忆,莫过于每天的早起。“一般是5点钟起床,不管春夏秋冬。”你当时还小,怎么就能那么自觉呢?我问曹云金。“我也不愿意起,谁不愿意在被窝里待着,外面怪冷的,还得站在街上背贯儿口。我师父从来叫我早起,每天早起‘咚’把门给踹开,我‘噌’就坐了起来,他就站在门口,黑着一张脸。我就再也睡不着了。”
  
  搬家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我跟着我师父搬过很多次家,我自己搬过家的次数我也记不住了。老得换地儿,住俩月房东就轰走。因为有两点讨厌:我们说相声的,在家一高兴就拿起快板打起来,房东说太闹了,得搬走。还有一点就是我师父打呼噜,特响。我记得特别清楚,有一天一个街坊敲门来了,问‘您这呼噜能不能控制一下?’”曹云金说,搬家就是那几年生活中的一部分。
  
  第一次搬出来自己住,曹云金住进了何云伟家里。曹云金回忆道:“我租的是他家的一个储物间。”那个储物间小到什么程度,用曹云金的话说,就是躺在床上,一睁眼能看见四个角,就像住在棺材里一样。“后来我想,这样不行,住时间长了人会抑郁,于是住了小一年以后,我就搬了出来。”
  
  第二次搬家是住进了张德武老师的一个画室里,是丰台区一个老式小区的地下室。“潮到什么程度,反正早上起来擦完桌子,晚上一擦,桌子上全是毛。”曹云金描述曾经的“旧居”:地下室的暖气管子到了中午直往下滴水,衣服要是晾在屋里根本就干不了,打开门一股潮气扑面而来。最难熬的还是身上起的一片一片的湿疹。“那时我想,家里挺好,我到这儿受这苦干嘛来了?”
  
  半年不知肉滋味
  
  除了居住条件的艰苦,曹云金在饮食方面也有过一段极其艰难的日子,曾有半年没有沾过一点肉。“本身我是回族,对于肉类就会有避讳,而且当时我买不起冰箱,也就存不了肉。我从剧场坐车回家,最少三个小时车程。得倒四趟公共汽车。五六点钟的三环路,就是一个大停车场。等我到了家,所有的市场就都关门了,因此我根本就没地方买肉。那个时候我跟何云伟两个人连续两个礼拜每天都演,只能拿到40块钱的收入,你要让我到外面饭馆吃一顿,我是真舍不得。”
  
  17岁的曹云金住在陌生的城市,走在陌生的街道,身边都是陌生的人,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正走在一条没有光明的道路上,而且这条路根本不知道尽头在哪里。回家这个年头他想过无数次,但对于相声的热爱还是给了他撑下去的动力。“在北京最艰难的时候,我的原则就是对家里人报喜不报忧。我告诉我自己,只要饿不死,就要一直说下去。”
  
  做到刘德华很难
  
  笔者问曹云金,现在很多艺人都回大学充电,你有没有这个打算?他回答:“艺人是往外掏东西给观众的,我必须要‘有’才能讲述出来,但是我一个人能知道多少呢?这就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一辈子的时间我都要学习,我要接受现代的信息,但不一定非得要去念个大学,拿到一个文凭。艺术拼到最后,拼的是知识,是文化而不是学历。我的目标是做三栖艺人。”
  
  “想做成刘德华不容易啊!”曹云金感慨道。以前很钦佩刘德华这样的艺人,影、视、歌每个领域都能做到最好,又是常青树。做了艺人且小有名气了以后的曹云金才发现,原来看似在舞台上光鲜亮丽的“常青树”,其艰辛能有几人知。“就拿今年的五月份到七月份这三个月来说,我每天一睁开眼不知道我在哪个城市。每天四个小时睡眠,我睡觉的时间基本上是在飞机上。我一上飞机就开始睡,有的时候飞机一停,“刚啷”一下我就醒了,算是一天的睡眠完成了。有的时候飞机“刚啷”我醒不了,我的助理就在一旁看着我,直到飞机上的人都离开才把我晃醒。”
  
  询问起当下的工作安排,曹云金说他的“主业”还是相声,影视方面如果有合适的角色他很乐意去突破一下自己。“主持方面我现在在做三档栏目:中央台一档栏目;湖南台一档栏目;最有意思的是青海电视台的一档叫《一百万梦想》的栏目。这是一档人际互助类、励志类的电视节目。你只要有梦想,就可以来到我的这个栏目,说出你的梦想,如果你说服在场的五位企业家和我,那么你就能拿到100万元的梦想基金,去实现你的梦想。”
  
  “别看我在台上那么‘活份’,其实我是一个性格有些沉闷的人。”台下的曹云金少了些调皮,多了些稳重。曹云金说:“别看现在观众特别喜欢我,但如果我不努力,创造新的段子,观众很快就会把我忘了。你的艺术不完美,观众需要的难以满足他们,被遗忘就是必然的。我想让自己的艺术生命走长远,成为常青树,就必须不断提高我自己,毕竟要做到刘德华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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