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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明白“我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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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受儒家“每个人都要做事和每个人都要尽责任”思想的影响,我们看日本就没有陷入那种高福利的怪圈——国家福利很高导致有一些人什么事情都不做。而受儒家文化影响的发达地区虽然百姓很富裕,但还是很勤劳。可是怎样尽责任,在什么情况下应该做什么,孔子也是有要求的。
  
  孔子带学生到卫国去,卫国当时正在发生纠纷。卫灵公的太子蒯聩,得罪了卫灵公的夫人南子,南子把他赶到了国外,卫灵公一死,孙子卫出公接了君位。这一下,做儿子的没当上国君,做孙子的反倒继承君位,这个儿子当然要回来抢,结果造成父子争位的局面。孔子去的时候,卫出公已经当政好几年了。子路请教老师,卫国这么乱,如果请您来负责整治,您要先做什么事?孔子说:“一定要我做的话,就是先纠正名分吧!”子路说:“您未免太迂阔了吧。有什么好纠正的呢?”孔子就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
  
  这段话非常具有逻辑性。“必也正名乎!”成孔子为政的第一项考虑。政治是管理众人之事,跟“正名”有什么关系呢?这是理解儒家思想的关键之一。“名”有两种,一种是名实,一种是名分。名实就是有名有实,“桌子”是一个名称,一张桌子摆在眼前,这是事实。我们平常讲名实的时候比较简单,譬如你问这人叫什么名字?他说我叫某某。某某就和这个人连在一起了。任何东西都有名称,每一个人只要客观认识,都可以掌握。名分则代表配合某种身份、角色、地位,要有某种分寸、要求和标准在里面。
  
  因为人的世界最大的特色在于他除了实然还有应然,实然就是事实上如何,应然就是应该如何。如果光讲实然,不问应然,社会就没规矩了,就乱掉了。所以孔子的“名正言顺”是从“名分”的角度去考虑的。现在卫出公当了国君,他的父亲也就是太子从国外回来了,认为自己才应该当国君。到底谁应该继承君位?先占位置的就算赢吗?用非法手段得到地位也无所谓吗?谁是君谁是臣要弄清楚,否则乱局会一直维持下去,如果言语不合乎身份,你怎么去推动国家的事务呢?所以儒家重视名分,要名正,才能言顺。一个人具有什么样的身份,他说出来的话才有适当的效果,你不能越权。假设你只是一个秘书,你要替老板说话,那是不行的,除非你有明确的授权,否则你说出来的话只代表秘书。所谓“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如果名分随意加给不适当的人,他就会误用、烂用,造成混乱。同样,具有某种名分,就要尽量做到这个名分所要求的标准。只有每一个人都尽到他的责任,把他的本分做到,社会才能安定。
  
  在尽责任的过程中,每个人都要想着自己的“定位”,即我是干什么的,我是官员,就要为民众负责;我是企业家,就要生产优质的产品;我是工人,就要钻研我的技能;我是社会活动家,就要为推动社会进步而奋斗。很多人犯错误,就是不明白“我是干什么的”。孔子在齐国时,有一次齐景公问他,政治该怎样去推动?孔子说了八个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第一个“君”是名称,是现在的君;第二个“君”是本分,是理想的君。意思是你有君的名称,就要有君的理想和表现,要学尧舜禹这些。臣臣、父父、子子也一样,可以翻译为:“君要像君,臣要像臣,父要像父,子要像子。”齐景公听了,觉得很有道理,说:“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如果君不像君,臣不像臣,父不像父,子不像子,就算国家粮食很多,我吃得到吗?肯定吃不到啊!因为老百姓会造反的。大家都要各安其位,各尽其责,社会才能稳定和谐。今天很多人把这句话曲解为,下级要听上级的,儿子要听父亲的,好像只有顺从了才安定,其实是错误的,要知道权威不单要靠“名分”,还要做出相应的事迹,如果上位者光想享受“名分”带来的好处而不尽责任,那就离“虽有粟不得食”的地步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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