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会中篇故事

彩螺救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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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螺救孤

一、鱼水情深情切切
  
  在丘岭起伏奔涌的黄海岸边,有一个叫石龙湾的小渔村,村里有一个叫李彩螺的年轻女子。彩螺长得水灵、苗条,她的身影像是金沙滩上一只迷人的贝壳。
  
  可是,彩螺的命不好。结婚一年又三个月时,丈夫出海打鱼遭遇风暴,葬身鱼腹。半年之后,她不满一周岁的儿子又没了。村里有的老人怕她过不去这一关,就劝她改嫁,彩螺摇摇头。她死去的丈夫属石龙湾的大姓马家,马家的族规甚严,不允许寡妇改嫁。
  
  转眼已是丈夫罹难三周年的忌日,彩螺在桌子上摆上丈夫的牌位,祭奠亡灵。她的跟前放着一个小笸箩,笸箩里放着纸钱;她一边剪纸钱,一边暗暗垂泪。
  
  这时,村里的青年渔民牛大壮提着两条黄花鱼来看望彩螺。牛大壮是彩螺年轻时的恋人。牛大壮来到彩螺的门前,刚想上前叩动门环,就听见身后远远地传来一阵吆喝声:“站住!再跑开枪啦!……”接着就响起了“叭叭”的枪声。
  
  牛大壮吓得浑身一哆嗦,嗖地跑到屋后山坡上的小树林里藏了起来。
  
  彩螺在屋里听到枪声,就从门缝里偷偷地往外觑。只见弯弯曲曲的小路上跑来一个中年妇女,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一边跑一边举枪还击。
  
  “是大脚嫂!”彩螺的一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大脚嫂是活动在这一带的八路军联络员。彩螺忙把门拉开一条缝,招呼道:“大脚嫂!快进来!”
  
  大脚嫂定睛一看是彩螺,一闪身进了她家。
  
  彩螺关上门,问:“大脚嫂,你抱的这是谁家的孩子?”
  
  大脚嫂气喘吁吁地说:“这孩子叫虎头,是八路军罗司令的儿子。我护送罗司令的妻子刘姐和虎头上船,刚走到石龙尾就让日伪军给堵住了,一定是有人告密了!”
  
  “刘姐呢?”
  
  大脚嫂道:“为了保护孩子,牺牲了。她咽气的时候,含着泪把孩子托付给我说,鬼子抓虎头,目的是威胁罗司令。如今汉奸们前围后堵,我一个人也许能闯出去,可罗司令就这么一根独苗,万一……”
  
  正着说,门外又旋风般地卷过一阵枪声和呐喊声。
  
  出卖刘姐的便衣汉奸叫马侯德,也是石龙湾人。日本鬼子来了之后,他认贼作父,当上了汉奸,在海崖上开了家“渔具商行”,这几年又买房子又置地的。
  
  昨天晚上,马侯德探知八路军罗司令的妻子带着孩子潜入石龙湾,意欲在这里乘船北上,就忙派人向日伪军报告,并亲自率人守候在通往海边的路上。今天早晨,大脚嫂护送刘姐和小虎头上海崖,刚行至石龙尾便被他们发现了。马侯德领着一个班的伪军一路追来,追到石龙湾村头时,不见了人影。
  
  这时,汉奸队长老解也领着一队伪军追上来了,见此情形,命令道:“罗老虎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逮住小的,就能钓出老的。队伍驻扎石龙湾,扣船封海!”又对马侯德说:“马掌柜的,你是这一带的地头蛇,查找那个小虎崽子,还得靠你呀!”
  
  马侯德咬着牙根说:“队长放心,我饶不了他们!”
  
  老解一挥手领着伪军们走了。
  
  马侯德带着一班伪军往村子里走去,要挨家挨户搜查。
  
  听着邻居的大门被汉奸们敲得山响,彩螺有点慌神。大脚嫂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向她指指地上的纸钱笸箩,又做了一个撒纸钱的手势,然后抱着孩子藏到了里屋的粮食囤里。
  
  汉奸们开始敲彩螺家的门。
  
  门开了,彩螺端着小笸箩出来了。她伸手从笸箩里一把一把地抓起纸钱向天上抛去,口中还念念有词:“主家人,回来吧!”
  
  纸钱从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到了马侯德和伪军们的脸上、身上。马侯德晦气得又吐又叫,拍打拍打落在身上的纸钱,带着伪军们走了。
  
  彩螺斜倚着门框,深深地吁出一口气。
  
  这时,牛大壮从屋后的小树林里转了出来,见到彩螺,大壮提起手中的鱼:“我刚下船,这鱼给你!”
  
  彩螺忙推托:“呵呵,我不要!”
  
  二人正推推搡搡的,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响亮的咳嗽声,石龙湾马家的族长马五爷来了。大壮撒腿想溜,马五爷喝道:“站住!牛大壮,寡妇门前是非多,你懂吗?”
  
  大壮吓得嘴唇发抖:“我是……”
  
  马五爷用拐棍指指他手中的鱼:“去吧!”
  
  大壮讪讪地走了。
  
  马五爷转身对彩螺道:“彩螺,今儿是什么日子呀?”
  
  彩螺说:“今个是主家人的三年忌日,俺为他设祭招魂。”
  
  马五爷道:“村里人多嘴杂,你是咱老马家的媳妇,严紧门户啊!”彩螺忙点头答应,马五爷这才拄着拐棍走了。
  
  彩螺转身进家,让大脚嫂出来,又拿出糠面饼子嚼一嚼喂婴儿。
  
  牛大壮见马五爷走远了,就又回来了,砰砰地敲门……婴儿吓得哇哇大哭……门里门外的人都吃了一惊。大脚嫂连忙用手去捂孩子的嘴。
  
  大壮叫着:“彩螺,我把鱼给你放门外了!”把鱼往门旁一挂,溜溜儿地走了。
  
  彩螺顾不得答应他,忙不迭地从大脚嫂的手中夺回虎头:“你憋死孩子啦!嫂子,你忘了前年我那孩子是怎么死的啦?”
  
  前年初夏,正是槐花飘香的时候,日伪军在这一带大扫荡,彩螺和乡亲们跑到深山里的一个山洞里藏了起来。日本鬼子搜山来了,都听得见日本鬼子的大皮靴的橐橐声了,彩螺怀中的儿子忽然哇哇哭了起来。情急之中,彩螺用手紧紧地捂住了儿子的嘴。山洞里的乡亲们躲过了一劫,但她的儿子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大脚嫂心里琢磨:彩螺带过孩子,又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何不让她先把孩子收养下来。大脚嫂把想法一说,彩螺一听可为难了:俺一个守寡之人,担不起是非呀!
  
  大脚嫂想想也是,只好从彩螺怀里接过孩子,又跟彩螺借一根布带子,把孩子在自己怀里缠缠紧,一边缠一边念叨:“小虎头啊小虎头,眼下敌人已经封锁了海陆通道,你可千万别出声呀!彩螺,我走了!”说着从腰间拔出手枪,顶上子弹,大步向门外走去。
  
  远处隐隐传来汉奸们的砸门声、吆喝声。
  
  彩螺一惊,心想:自己的名声值几斤几两?孩子是最宝贵的呀!她急呼道:“嫂子!”
  
  大脚嫂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彩螺艰难地伸出双手:“把孩子……给我留下吧!”
  
  “彩螺!谢谢你!”大脚嫂把虎头递给彩螺,抱着她的肩头说,“三天之后,我到石龙口接孩子!”
  
  二、水乳交融意浓浓
  
  三日之后,彩螺背着鱼篓,提着篮子,佯装赶海蛎子来到石龙口海滩。她躲到一块礁石后面,放下鱼篓,扒开篓口一看,小虎头在里面睡得正香呢。
  
  马侯德领着一班汉奸在石龙湾走街串巷地搜了三天,也没搜出虎头。又担心有人暗中把孩子接走,这天就化装成收鱼的,挑着两只筐子,也来到了石龙口。
  
  彩螺远远地看见马侯德挑着担子来了,就忙背起鱼篓,贴着山崖根往南走,不想正跟马愣子走了个碰头。马愣子年近二十五,衣破无人补,夜里做梦都想着娶彩螺为妻。今天一大早,见彩螺一人背着鱼篓上海崖,他就也扛着渔叉当上“保镖”了。
  
  彩螺问:“大兄弟,你这是要出海么?”
  
  马愣子道:“出海?船早让龟孙子们扣了。嘿嘿,我是来保护你的。嫂子,你守寡都满三年了,只要咱五爷爷一句话,我就是娶了你也不犯族规。”
  
  彩螺故意板起脸说:“你往后再说这些嫂子就不理你了!你也别老跟着我,有人欺负我,我就叫你!”
  
  把马愣子支走后,彩螺远远看见大脚嫂头戴斗笠、身背鱼篓出现在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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