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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的雅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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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清民国的历史舞台上,蔡元培容人之雅量是有口皆碑的。
  
  1917年蔡元培出版了《石头记索隐》一书,提出《红楼梦》是一部“政治小说”的概念,并指出:“作者持民族主义甚挚。书中本事,在吊明亡,揭清之失,而尤于汉族名士仕清者,寓痛惜之意。”由于恰逢五四时期,人们“反对满清”的情怀甚重,因此蔡元培的这本索隐书在当时得到了广泛传播。
  
  1921年,胡适发表《红楼梦考证》,矛头直指蔡元培。他毫不客气地指出蔡的索隐是牵强附会的“大笨伯猜笨谜”的方法,认为校长和他的亲友团走错了路。推翻索隐派,成了胡适研究红学的目的之一。
  
  胡适为了推翻蔡元培,树立考据派的地位,曾到处寻找录有曹雪芹身世的《四松堂集》这本书,就在他求而不得,心灰意冷,近乎绝望的时候,蔡元培却托朋友为他借到了此书。胡适根据书中的史料记载,更加充分地证明了自己关于《红楼梦》是“曹雪芹自述”的说法。
  
  蔡元培的举动无异于给敌人送弹药,却又恰恰显示了一代大师的雅量。
  
  如果说,蔡胡之争是学术之争,乃同一阵营的“内部”之争;那么新文化运动中的新旧文学之争,对蔡元培而言,绝不是单纯学问方面的争斗了,却更显出了他高尚的人格。
  
  新文化运动时期,胡适、陈独秀、钱玄同等人高举白话大旗,坚决提倡新文化;而以林纾及其弟子张厚载为代表的守旧阵营,则坚决捍卫旧文学。在两派斗争中,被激怒的林纾连续写了《荆生》、《妖梦》对新文学阵营进行猛烈反击。
  
  在《妖梦》中,林纾更是对蔡元培、陈独秀、胡适进行了恶毒攻击。特别是他以“元绪”映射蔡元培,是有失学者身份与风度的人身攻击,令当时学人所不齿。
  
  周作人在《知堂回忆录》中写道:“元绪公,即是说的蔡孑民,因为《论语》注有‘蔡,大龟也’的话,所以比他为乌龟,这元绪公尤其是刻薄的骂人话。”面对林纾如此卑劣的攻击,蔡元培仍能心平气和,并以他“无所不容”的雅量,于1919年3月18日写了一封公开信答复林纾,并旗帜鲜明地提出了“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办学方针,在这封信中,蔡元培彬彬有礼,进退有据,令对手无地自容。迫于舆论压力,林纾只好写信认错。
  
  张厚载既是林纾的弟子,又是北大学生;而在这场战斗中,他为乃师推波助澜,多次造谣中伤蔡元培、胡适等人。为此,蔡元培特意在1919年3月19日给张复函,在信中,蔡元培以北大校长的身份,执礼甚恭,称学生为“兄”,言语谆谆,态度诚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对有损北大声誉之举提出了规劝。其容人之雅量,非一般人所能做到!
  
  从这些事情上可以看出,蔡元培无论于己于公,都以谦谦君子之量容人,其无所不包的雅量,静水流深,高山仰止!有人赞之曰“民国的圣人”,绝非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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