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文摘生活

我想买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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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位学兄新买的私家车里,繁华的街景扑面而过,透过车窗观赏都市生活,这是一个很好的视角。学兄扭过头,不停地关心我,老弟,什么时候也买一辆,钱不够买辆100也凑合啊。我不露声色,我想买匹马。你想买一辆“宝马”啊?学兄瞪着牛眼,惊得差点从驾驶座上跳起来,继而一声叹息,你买不了,你穷得丁当响。
  
  宝马非马,非我心仪。我想要的,是一匹真正的马。
  
  三岁那年,我对事物有了朦胧的记忆,一队骑兵路过我母亲所在的公路边的学校,夜里驻扎在这里。这群高大黝黑的战马,全身闪动熠熠的光泽,让我惊悸又惊喜。兵待人好,马也温驯。我拽着它们的尾巴,它们不用蹄踢,而是噗噗掉下粗大的排泄物。离开时,一位军官送我一小把马尾巴上的毛,说给我今后做二胡的弦。
  
  从此,马,像一道闪电,像一阵旋风,一次次划过我的梦境。马在我的印象里,是英雄主义的象征,又是浪漫主义的道具。
  
  眼前是无极的苍茫,一匹马犹如一支离弦之箭,追逐着风,发出呼啸……幻象的情境,激荡起爱马人澎湃的血液。
  
  戴面具的佐罗,骑着黑色的马,四处行侠仗义;千古一男儿的吕布,为了马和貂蝉,时时下狠手与人拼命;金庸笔下的江湖侠士,眼神在剑的光芒中漂泊,人在马背上颠簸;马车穿过欧洲古典城市的街头,嗒嗒的马蹄声,成全了绅士和淑女的优雅;恶少抚着脸上的鞭痕,望着马背上的民女和救美英雄一起绝尘而去……
  
  这些都是我零乱的梦境。现实中,我时时欣赏的,是一幅名画。在《跨越阿尔卑斯山圣伯纳隘口的拿破仑》中,天空翻滚血红的火烧云,高大的阿尔卑斯山在马的蹄下显得矮小,矮小的拿破仑骑在马背上,被衬得高大。马背上拿破仑猛回首睥睨群雄,阿尔卑斯山和欧洲大地战栗不已——路易·大卫真是位画马的大师。
  
  而我,只能说说马的好话。
  
  现代城市的街头,我希望也能听到马蹄声。马走在街头,走在旷野,都能与环境达成和谐。它不像汽车一样排放尾气,顶多只打打嗝;它不消耗不可再生的资源,只吃点春风吹又生的草料;它顶多偶尔跟人发发脾气撒撒娇,有“车祸”却不可能发生“马祸”。
  
  在这世界上,不愁没有既聪明又有情调的人。据报载,浙江慈溪有个叫严纪光的老总,不爱“奔驰”和“宝马”,只爱信马由缰。每天骑着马上下班,呼吸着新鲜空气,优哉游哉,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我有点嫉妒这人的智慧,省下买奔驰和宝马的钱去做投资,得到的是天籁之赐、天然之趣。在他的情怀中,是不是也一直难释少年时有关马的梦呢?
  
  而在另一幅新闻图片上,我欣赏到了一座城市女警骑马上街巡逻的飒爽英姿。蓝天,白云,高大剥悍的马,一群洗净铅华的女警,威严中透着柔美,构成一道刚柔相济的独特景观。
  
  我真的想买匹马,也有买马的钱,在郊外收割后的田野,也能为它寻得草料,但环顾四周,又不免气馁:一排排车库随处可见,马厩却没有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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