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至上

昨晚睡前，我琢磨着月底要发工资的数额，然后开始拼命联想：“年底我也许就有××万元，也许就能在老家买100平方米的房子……”想得正起劲的时候，心里有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啧啧，你长成了爱数字的大人喽，一点都不可爱。”然后还有一个声音煽风点火地附和：“就是，就是，变成不可爱的大人了！”
　　
　　《小王子》中有这么一段话：“如果你对大人们说：‘我看到一幢用玫瑰色的砖盖成的漂亮的房子，它的窗户旁有天竺葵，屋顶上还有鸽子……’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出这种房子有多么好。必须对他们说：‘我看见了一幢价值10万法郎的房子。’那么他们就会惊叫道：‘多么漂亮的房子啊！’”
　　
　　有一个女同事曾经在办公室里说，她买了一双有个蝴蝶结、充满浪漫气息、俏皮又可爱的鞋子，大家听了完全无感，但是，如果她换成这样的描述：“它有10厘米的高跟，跟上面镶着18颗水钻，花了5000元。”立马就会有人惊呼：“穿上一定漂亮极了！”大人们就是爱数字，大人们关心月薪多少、股票涨了多少跌了多少、房价涨了多少跌了多少、这个商铺打折多少、那个网店满多少送多少。
　　
　　小时候，我们想了解朋友是这样问的：“你喜欢玩开飞机的游戏吗？你喜欢唱什么歌？”长大了，你只会问：“你多大年纪？体重多少？你每个月挣多少钱？”
　　
　　大人们不会关心一朵花盛开的香味是怎样的；不会关心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是如何照耀大地，给人带来温暖的；不会关心他们的爱人需要的是金钱还是陪伴；甚至他们都没空抬头看看此刻的天空是什么颜色的，因为他们匆匆赶着去距自己500米远的自动取款机那儿，去取1万元来买一块打了8折的手表。
　　
　　这是一个想象力匮乏的时代，人们需要用数字来衡量一切，包括爱情。数字成了证明爱情的方式。男朋友的月薪有没有过万？他为我买了多少克拉的钻戒？我们可以住在多大的房子里？如果没有达到心里的那个数字标准，那就不能证明他爱我。
　　
　　我们忘记了用心去感受，而依赖于用数字做判断。数字是如此冰冷而缺乏感觉，可是人们却用它来衡量和证明一切。是大人们太愚蠢，还是数字太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