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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行者”:生活就是一场无畏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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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行者”:生活就是一场无畏的旅行

在美洲旅行一年后,无畏在阿根廷的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参加了西班牙语DELE的C1高级考试。他是进入拉丁美洲后才开始学西班牙语的,排除3个半月在巴西学葡萄牙语的时间,累计学习西班牙语不满1年。同考的巴西人和意大利人,即使母语与西班牙语有接近之处,也只是报考中级,听说他考的是高级,吓了一跳。
  
  和一般的旅行者不同,无畏自称是一个“语言学习旅行者”。他说:“对我来说,环不环游世界不要紧,去多少国家不要紧,重要的是能学到不同的语言。”整个美洲大陆,他还有智利、秘鲁、玻利维亚、厄瓜多尔未曾涉足,估计还要花三四个月才能完成美洲的旅行。
  
  无畏下一步的计划是去非洲旅行。他说:“其实这一年来看拉丁字母看得有点腻了,去非洲可以接触阿拉伯语的文化圈,当然还有很多原住民语言。具体在哪个地方待多久,为什么去,我的选择都很随机,是要看在那边的状况决定的。我比较感兴趣的地方还有欧洲、韩国等,还想学阿拉伯语、俄语和韩语。学了这么多年日语,至今还未去过日本,所以日本也是一个必去的目的地。我这个年纪,还是可以在一个文化圈里待个1年多,然后再飞向另一个文化圈的,要不然人生有遗憾啊!世界上这么多语言,我学到多少岁能学完?学到100岁都不可能。那就一直学到100岁吧。找到一样能一辈子玩不腻的东西,太宝贵了。”
  
  沙发客,很忙的
  
  无畏的美洲旅行以洛杉矶为起点,在美国没待几天就往南直奔墨西哥,拥抱西班牙语的世界。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在“沙发客平台”上提前联系,以便尽量住进当地人家中,“这样可以练习语言,了解当地人的故事和文化,还省钱”。
  
  无畏皮肤黝黑,身材瘦小,眼睛大而明亮。在印度旅行时,他笑称自己可以完全融入和印度朋友的合影中。无畏原名陈泳斌,“无畏”这个名字,来自他研究生毕业后在尼泊尔做义工、教中文时的一位同事。那位老师觉得他只身一人来到尼泊尔支教非常勇敢,送给他一个尼泊尔语名,也是梵语中“勇敢”的意思。无畏很喜欢,就把它翻译成中文的“无畏”,作为自己的网名。
  
  去年春节,已经掌握了好几种语言的他,用不同的语言写下“新年快乐”,包括汉语、印尼语、越南语、尼泊尔语、孟加拉语、泰语、老挝语、柬埔寨语、日语和英语。今年应该能添上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了,下一步他还想学阿拉伯语、俄语、韩语等。
  
  如今众多的“旅行达人”纷纷开始朝明星化的方向发展,接广告、代言,运营自己的社交平台和个人品牌。无畏虽然也开了微博、博客、微信公众号,发布频率却不频繁,网站上有十几篇文章,各平台也不同步推送,发得最勤的是微信朋友圈,平均下来一天一条。他说:“我可能就是比较单纯吧。就是想学语言,想了解一个地方的文化,没有想那么多。当然如果能涨粉,多卖一些明信片支持路费也不错,但我真的很忙,你看我每天要看书,要学语言,要跟当地人沟通,我哪有时间天天盯着网上去互动、涨粉啊?”
  
  走出“井”,看世界
  
  “豉油、鱼露、沙茶膏——”父亲沿街叫卖的声音是无畏童年印象的一部分。1987年,他出生在广东潮州一个僻静的村子里,家里务农、种地、养鸡鸭鹅。
  
  长子无畏出生的次年,父母为了寻求脱离贫穷的机会,一家搬去县城,开始做生意。他们从沿街叫卖起步,慢慢地,售卖的货品也变成了可以获利更高的香烟和饮料,还借款开了个小杂货店。如今他们已经在潮州市区拥有了一处出售陶瓷配件的店面。
  
  父母的生意头脑,为一家子带来了普通人所能拥有的安逸生活。当年无畏还在读初三,父母就给他买了一台电脑,他说:“我在电脑上,看得最多的是历史类纪录片。其次就是迷上了《圣斗士星矢》等日本动漫。这份热爱保留至今,即便在美洲旅行,我也常常会拥有偶遇动漫的喜悦瞬间。有时是坐在客厅里和主人一起看《龙珠》《超时空要塞》,有时是在巴西的书店中觅得一本葡萄牙语版的《圣斗士星矢》。”
  
  无畏似乎天生就对语言、历史和社会问题感兴趣。但考虑到历史专业不容易就业,他转而觉得可以通过学习语言来了解一个国家的历史、社会和文化。出于对日本动漫的喜爱,他选择到广东外语外贸大学读日语专业。当时学校分了几个校区,他所在的校区都是语言类专业。尽管能沉浸在自己喜欢的语言环境中学习,但无畏觉得纯粹在课堂上学语言,涉猎范围还是太窄了,课余又回到图书馆看历史书。
  
  他说:“到了大学,我的感觉是慢慢走出了一口井。”他开始更多地到大学城,和其他专业的同学一起做社会调查。渐渐地,他被引向了另一条路:学习和社会学相关的专业,从事自己喜欢的社会调查工作。
  
  本科专业非社会学的学生,能考上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研究生的人寥寥无几。尽管在旁人看来,顺利考入的无畏实属幸运儿一个,而无畏入学时也充满激情,但过了一段时间后,他还是觉得社会学专业本身的深度和广度不够。幸好中国人民大学的社会科学类学科非常多,他又重拾了自己对语言的兴趣。无畏旁听了梵语、拉丁语等语言课程,还在梵语课上结识了外国朋友——一个出生于哥伦比亚、母语是西班牙语、正在修读梵语专业的男孩,他曾在印度学习过两年,又在中国待了几年,中文也说得极好。他说:“这是我人生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外国朋友。从他身上我突然意识到,人生还可以这样过。世界这么大,世界上还有很多语言等着我去学习。我不满足于我现在的知识面。”
  
  临近研究生毕业,和很多同龄的年轻人一样,無畏产生了对人生和工作的疑惑:“为什么我要找工作?为什么我要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旅行或许是一个寻找答案的好办法。
  
  做义工,学语言
  
  无畏原本没有什么旅行经历,18岁才真正离开家乡,此后的旅行,不是为了学业,就是课外调研,基本没有单独出行的机会。回溯童年的旅行,无非就是爸爸到汕头、福建、义乌等地进货或者调查市场,带儿子同去,一方面是让儿子见见世面,另一方面也能多个帮手。
  
  研究生毕业时,无畏真心打算独自到这个世界上走一走了。一个志愿者机构给无畏提供了到尼泊尔的藏传佛教寺庙里做义工的机会。他想到可以借此学习梵语,便怀揣自己研究生期间兼职做翻译攒的钱欣然启程。
  
  2012年8月,“环游世界”“间隔年”“壮游”等词已经出现,但旅行还没有成为普遍意义的日常。当时的西藏也不像现在这样遍布来自全国各地的人开设的客栈和餐馆。无畏从北京出发,坐上向西的火车,途经西藏,才发现很多西藏人都不会讲普通话。他说:“到拉萨的一个饭馆吃饭,身边所有的人都在说藏语。一个藏族男孩跑过来问:‘阿兄,你说普通话吗?’原来,这个男孩到内地城市读书后返藏,害怕自己太久不说普通话生疏了,跑来问我能不能跟他聊聊天,帮他练习普通话。”旅行中这样的交流,给无畏带来了无限快乐和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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